孔雀翎华盖下，太后双凤翊龙冠，着大衫霞帔，徐登宝座。左右尚着云鹤补服恭立，二十四人各执银拂尘、金唾壶等仪仗，衣袂翩然。

文武分列贺，兰泽先献南海珊瑚树与玉观音为寿礼，太后莞尔收下，敕令尚收内库。

要咳嗽之际，忽闻韶乐奏响。

她忽瞥见甄丹心立于末席。

太后凤目一凛，当即拂袖斥："皇帝违和，还不速传太医！左右女官，即刻扶驾至偏殿静休！"

席间众臣见状，皆侧目而视，殿内渐起窃窃私语。

贺寿颂词如，皆是千篇一律的吉祥话。她正觉乏味，忽见曹为昆趋前跪拜，双手奉酒，恭声："陛下圣躬万安，才恭祝陛下万寿无疆，福祚绵长。"

兰泽率宗室诸王跪于殿外，行三跪九叩大礼，听鸿胪官声如洪钟："班齐。"

制，甄修证本不当预此盛典，赖太后特恩方得。不远的宋付意亦品秩不足，蒙座师携引而至，正垂首恭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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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千秋圣寿，华筵上笙箫鼎沸，兰泽端坐御案之后，也不便推拒，她以为饮酒可以驱寒，就接过了酒盏。

所描述的凤柳眉，也无法于脑海里勾勒。

座后，兰泽仍不敢懈怠，见贺寿者络绎不绝，所献奇珍令人目眩：象牙雕山鬼、异域佛像、百年人参等琳琅满目。

"臣等恭祝陛下圣康泰——"

冕旒压，如负千钧。后宗室诸王环立，目光如刺。她不自觉直脊背，袖中指尖微蜷，掌心已沁细汗。

兰泽思绪飘向《璇阶烬》所载的命运轨迹，寻今生宿敌却不得，毕竟宗亲如云，她难以一一辨认。

她再观满殿宾客，能唤姓名者不过寥寥。半数乃太后近侍女官，余者更是素无。故而只有甄毅与曹为昆敢上前言，皆因他们二人与太后关系匪浅。

继而宣喝："百官贺。"

兰泽的指尖早已僵冷，仍要维持帝王威仪。冠冕沉重，十二旒必须纹丝不动。抬眸间，只见殿内烛火辉煌，映得金砖生光。

酒气上涌，兰泽掩低咳，起初尚能压抑，后竟愈演愈烈，她形微颤，十二旒簌簌摇动，几乎伏案难支。

这两人皆无资格当面贺寿。

寒气侵骨，却不得携炉取。

岂料此例一开，群臣纷纷上前敬献，她久未面，朝臣们既怀好奇，亦存窥测之意，一时间竟让她连饮数杯。

"微臣愿陛下秋鼎盛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