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依你所见，与你在文华殿共事的宋付意为人如何？此外，关于遗失的绘卷，可还有线索禀报？”

兰泽忽觉莞尔，这般情状，倒似在引着什么活，偏这活浑然不觉，犹自喜雀跃。

甄修证一气，终是低声："只是他为人过于多思，非敢作敢当之人……至于画卷失窃，臣无更多线索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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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虚与委蛇，着实令人厌烦。

思虑再三，兰泽终将甄修证召至邀月。

"你言甚是。"兰泽轻叹，"写文章与办实事，原非一途，锦绣文章只需才情，而经世济民，却需胆识与魄力，此事让朕再作思量吧。"

她步履未停，听得后足音时轻时重，显然是既不敢近前冒犯，又不愿落后失仪。

宝观殿大火一事，给兰泽心中留下影，相较那些轻浮乐师，甄修证终究可靠许多。

后传来衣袂挲之声，那人果然亦步亦趋地随了上来。

如今局势，兰泽不敢舍弃甄修证，若让他失，太后必会再琴师邀月，届时乌烟瘴气，更添烦忧。

兰泽风掠过甄修证眉间掩不住的喜，却只作未见，径自转向寝殿行去。

"此番召见，是有几件事要问你。"

时至今日，兰泽怒气渐消，却闻余千在严刑之下仍不招供，竟显几分铁骨铮铮之态，她既觉啼笑皆非，又心底生寒——幕后之人究竟是谁？

兰泽闻言默然。

他踏殿内时，步履略显虚浮，缓缓抬眸，底血丝隐现，显然多日未曾安眠。

当兰泽问及宋付意时，甄修证神微动，似在斟酌词句。

甄修证这般恭谨之态，让兰泽心了许多。

他拢袖垂首，声音低哑："宋翰林才学渊博，行事谨慎，文华殿议事时，常能切中要害，只是……"

烛影摇曳，将二人影投于朱墙，忽长忽短。行至寝殿门前，兰泽蓦然驻足，后的脚步也停止，她不需回首也知，那人此刻必定屏息凝神，唯恐惊扰圣驾。

"只是什么？"

余千贵为正三品掌印大监，何以要为对方舍命至此？纵使畏惧兰泽降罪，也该明白此事非同小可，不如借此讨好君王，或可保全命。

"陛下请讲。"甄修证声音嘶哑。

待宋付意躬退下，兰泽执起笔，在金笺上写下数行字迹，由掌印女官呈递仁寿。

"你呆站着什么？"她开，语气柔和三分，"来吧。"

他忽然顿住，指尖无意识地挲袖，似在犹豫是否该直言。

言罢，兰泽凝视甄修证片刻，终是咬牙："今夜，你留在邀月侍寝。"

甄修证为人清正刚烈，颇得太后赏识，况且二人尚有血缘之亲，自然更值

“……”

得信赖，听他对宋付意如此评价，兰泽不禁心生迟疑。

说罢，他微微抬，目光复杂地望向兰泽，观察着她的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