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慧兰落座，“听二弟说，三日之后启程，对么？”

三日之后·清晨

……

宣威将军惜字如金，“不累。”

八月底抵达都城，十月里重返边。

郭烨敬畏父亲，挪到母亲背后，“娘，弟弟能不能留下？”

“怕甚？”姜玉姝气定神闲，“倒是你，才应该害怕。”

“嗯。朝廷规定，武将有三个月的治丧假，他得赶回军营了。”

“等你变成老，力不济，骑骑不了三千里路，就只能和我一起坐车了。”

少年低下，“父亲教育得是，孩儿记住了。”

“儿，不必难过，爹娘有机会就回来看你，国监放假时，你也可以跟着你四叔的商队，回外游玩！”

“孩儿年纪也不大。”郭烨闷闷不乐，嘟囔说：“之前聊了几次，您明明说很可能留在都城过年，突然却要回庸州了。”

“‘很可能’也只是可能而已。现在有准信了，朝廷下令，娘不能抗命啊。”

行李被一一车，姜玉姝不舍地嘱咐：“娘上启程了，你在家要认真读书，要听叔叔婶婶的话，任何事都可以写信告诉父母，记住了吗？”

姜玉姝心平气静，歉意答：“抱歉，孝在，下不宜谈论亲事，以免影响双方声誉。但我发誓，此事是真的，绝非婉拒之词。”

皇外等了很久？辛苦了。累不累？”

“啊？”

姜玉姝疼了眉心，沉须臾，冷静告知：“大的意思，我听明白了。媛媛和琳琳，都很好，不过，烨儿的亲事，弘磊早已经有主意了。”

得知朝廷给妻下了夺情令，宣威将军的郁懑一扫而光，全扫给了长。

郭弘磊使劲拍拍长肩膀，“个比你母亲还了，却垂丧气，打起神来！”

郭慧兰怔愣放下丝帕，轻声细语，“母亲刚逝世，我、我一直不好意思打听，但你夫了几次，想着他也是为了女儿考虑，所以厚着脸，悄悄儿问问你。不知二弟看中了谁家的姑娘？”

姜玉姝失笑，“哪里？大过誉了，烨儿一个半大小，仅读过几本书而已，距离蟾折桂，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呢。”

正忙着，大姑郭慧兰来了。

“可是，我也想——”

暮四起时，车内昏暗，她被抱起，一个激灵吓醒了。

“那，小炅……？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郭弘哲等人七嘴八：“二哥、二嫂，一路小心。”

“走，随我去找你三叔、四叔，谈些事。”

王氏格势，昔日当侯夫人时，在后院说一不二，养得女儿柔弱无主见。郭慧兰绞着丝帕，话未，脸先发，“听说，烨儿上要去国监读书，是吗？”

东拉西扯良久，郭慧兰鼓起勇气，糊试探：“烨儿年满十五了，听说，尚无婚，不知、不知……”她结结，“小女媛媛和琳琳，也、也尚无婚，不知——唉。”她忽然叹气，仓促拿帕遮脸，尴尬得说不下去。

“烨儿才华横溢，很有二弟年少时风采，假以时日，想必能蟾折桂，光耀郭家门楣。”

夺情令下得突然，姜玉姝忙碌收拾行李，一刻不停歇。

“炅儿年纪小，国监不收，加上心未定，唉，你们祖母不在了，娘必须亲自教几年。”

“你怕不怕？”

“天不早，我们得启程了。”

“等到了庸州，千万多保重。”

郭弘磊在门听见了，板着脸说：“虽未成年，但也不小，过两年该成亲了。你作为长，倘若一直待在父母边，无忧无虑，恐怕难以历练胆识与魄力。”

宣威将军睁开睛，虎着脸，拍了拍自己的。

“什、什么？”郭烨睁大睛，难以接受，“爹娘带着弟弟妹妹回庸州，我、我一个人留在都城？”

少年依言抬，“父亲放心，儿一定会发奋用功！”

姜玉姝忙前忙后，指挥丫鬟收拾行李，“放心，平日有叔婶照顾你，另外，娘已拜托不少亲友关照你。”

“在家读书啊。他叔叔婶婶会照顾侄儿的。”

“很好，这就对了。”

着着，不知不觉，她困得睡着了。

“炅儿才十二岁，年龄不合适。”冯瀚趋炎附势翻脸无情，姜玉姝决不同意与之结成亲家。

“三年五载？十年八年？”

“没怎么。”他穿素服，剑眉星目，气宇轩昂，有而发，“咱们这一走，又不知得多少年才能回来。”

晨光下，一行人渐渐远去，穿过繁华闹市，了城门，再度离开都城，北上庸州。

郭弘磊策靠近车窗，姜玉姝听见动静，掀开帘，“怎么了？”

郭弘磊背着手，威严打断：“你已经年满十五，有幸国监读书，今后务必发奋用功，不得有误！”

“谢谢！”姜玉姝笑盈盈，熟练趴在他上，享受边军松骨的独特手法。

郭烨勉挤笑容，“母亲放心，孩儿记住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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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是。”

郭弘磊抖了抖缰绳，率先打，“驾！”

郭慧兰尴尬且失望，生为侯门嫡女，端庄温柔，拉不下脸缠问，笑说：“今后不会再提此事了。”

“御前述职的时候，我真有儿害怕，站了半天，谨言慎行，一直不敢放松，腰酸背痛，嘶。”

姜玉姝诚挚：“祝愿外甥女早日嫁得如意郎君。”

“你带两个小的回庸州，那，烨儿怎么办？”

姜玉姝颔首，“国监是大乾最好的学堂，有机会读，不能不送孩去。”

郭烨丝毫不敢违抗父亲，顺从尾随，却扭，望着母亲。

待行至郊外官，路宽敞平坦，儿轻快奔跑。

丫鬟利索沏茶奉上，姜玉姝喝了半杯解渴，发现对方言又止，便悄悄挥退丫鬟，喝茶等候对方开。

郭弘磊扭，“奇了，你都不怕，我有什么可害怕的？”

“回去。”姜玉姝挥手告别长和家人，和女儿同乘一车，郭炅意骑，却被吩咐了城才能骑，只得登上车。

“玉姝，行李收拾好了吗？”

安王爷的女儿，小郡主。他与郭弘磊年少相识，情颇，赏识其长，私下提了几次，想当郭烨的岳父。

夜间·郭府后院

“哥哥嫂放心，我们会照顾好侄儿的。”

“对不起，我糊涂了。”

“还没。”姜玉姝从里间迎来，帕汗，“大，坐。”

“醒醒，到家了。”郭弘磊朗声促：“三日之后启程，不能再耽搁了。我的行李已经收拾好，你的呢？赶收拾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