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娥也专注地盯着屏幕，好像没听见他的这句似的，其实，这一句已经烙在她心里了，就好像当年的那一句‘我带你走，天涯海角都有我付生一辈保护你！’

电影结束，这是今晚的第二场，也是最后一场，闹的人群渐渐四散去，隐没在黑暗的宽街窄巷里，外又是一个宁静的夏夜。三娥觉得半个世纪前的夏天虽然没有冰箱空调，但奥的程度并不难熬，尤其是夜之后，淡淡的馨风反而有些醉人的舒适。

曾经她是多么的鄙视承诺啊，不负责任的海誓山盟无非就是粉饰过后的谎言，早晚都有被证伪的一天，如今这淡淡的一句从付生嘴里说来，竟然让她内心升腾起了捺不住的欣喜，连带着两年前的那一句都勾了回忆。

三娥脆死猪不怕开地噤声了。

付生看向屏幕，嘴里却淡淡地说，“那就让我一辈在你边好了。”

“就只是今天么？”三娥闲散地随一接，话一才意识到，这可不是什么都能当成玩笑说的半世纪后哦，刚刚的这几个字扔到付生的耳朵里，岂不就是赤果果的挑逗？

付生刚回到宿舍，整个人就突然腾空而起，被一屋的兄弟抓着胳膊儿就直接给丢到了上铺去。

“快说说，那个漂亮的姑娘是你什么人？今天晚上带

自己这卖萌的表情惊了一疙瘩来。

连脚上都是平时活儿舍不得穿的白力士布鞋，那鞋面雪白雪白的，脏了特别不容易清洗，三娥本来对这过时的行品没什么兴趣，是孙继卉非拉着她一起到国营商店抢购的。

三娥现在就盯着自己那一双白脚尖慢慢走路，忽然听到付生轻咳了两声才开说话，心想这家伙也是装沉，其实应该张的吧。

三娥跟付生保持着男女间彬彬有礼的距离并排走在路上，路过了一汽车站，彼此都很默契地没有过去等车。从这里走到三娥的家，大概需要半个钟，这么长的时间，无论是表白还是霸王上弓都够用了。

三娥今天为着和何同川约会，原本是刻意打扮了一下的，她穿了一条线笔直的米长，上是雪青的短袖衬衫，别着一枚大红镶金主席像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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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多了，你给我的茶我也一直记得喝。”他回答得倒是中规中矩，丝毫没有冒犯的意思。

*

俩人又随意地聊了军人复员转业的事儿，很快就走到了三娥的家门，“去吧，锁好门，改天我来看你。”

“咳咳，那个，我是想问你的胃还难受吗？”要自己一耳光吗？给他胃的一幕多么尴尬，得有多手欠才能提起这么不开的一壶呢。

还好三娥担心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，除了那句似有若无的一辈在边的话，付生没有再说任何让她觉得为难的句，甚至三娥都开始怀疑自己在电影院里的时候是不是产生了幻听，或者那本不是付生嘴里说来的，而是电影里的一句台词？

“你，今天漂亮的。”说完他自己先笑了，心虚得好像自己刚刚说了很违心的假话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