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知雨頓了頓，不再說話。

但他那一聲「嗯」發得低啞，黏膩，尾音還微微上挑，聽起來像撒嬌。

他知。他一直都知。

……明明什麼都沒，卻黏人得很。

夜漸，空氣中還浮著淡淡的氣與肌膚的氣味，沉默與溫熱纏。他們都太累了，體還沾著情事後的慵懶痕跡，卻沒有再多餘的力去點燃餘火，只能彼此依靠著沉沉睡去。

他神微亮，點了點頭。

「徐總，你要再這樣，我會以為你想再來一次。」

同床在床上，徐璟廷睡得很熟，卻又睡得不安穩。她稍微一動，他的手臂就跟著收緊，像是本能似的將她拉得更近，甚至還下意識往她脖裡蹭了蹭，鼻尖呼的氣息熱熱的，全打在她鎖骨邊。

徐璟廷結一滾，神情苦惱卻又滿足，像已經提前知自己會違約，但還是捨不得不答應：「……我試試看。」

她的退學，是因為他。

他被噎住了，神飛快飄開，又頑固地補了一句：「我可以……綁自己。」

「別胡思亂想，我退學的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。」她半閉著輕聲說，語調輕快又懶散，像哄孩，又像寵著誰。

話落後，空氣靜了兩秒。

她咕噥著，沒再吭聲，只是伸手拉了毯，將他也蓋住，然後閉上。

徐璟廷沒有說話，只將她抱得更緊了點。

他全一僵，像是被人一刀扎進心，手下意識收了收，卻又怕痛她，僵地停在半空中。

盛知雨察覺他的沉默，睫微動，沒再多說，只將手伸到他後頸，像安撫似地輕輕拍了兩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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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煩人。」

「……妳可以留下來睡。」徐璟廷抬起看她，嗓音低低的，像是怕她拒絕，又像是在討抱抱的小狗。

睡夢前的一瞬間，盛知雨覺自己後頸被輕輕親了一下，像是一片羽掠過。

他沒回話，只是糊地「嗯」了一聲，像是聽見了，又像只是夢裡回應。

這些日以來，他刻意繞過那段回憶，生怕她有一天想起，真的要秋後算帳，轉再把他拋下。

徐璟廷耳更紅了，卻還是固執地握著她的手不放，目光又亮又可憐：「我發誓不亂來……只抱妳睡……真的，就抱一下。」

他們就這樣靜靜廝混了一整個下午。

她沒說責怪語氣，可這話，偏偏像是狠狠打在他心頭。

看了一電影，劇情他們都沒太放在心上，大分時間都在不動聲地靠著對方，時不時接吻，偶爾只是在沙發上牽著手發呆，也覺得無比踏實。

晚餐點了外送，一起窩在茶几前吃飯，他還堅持幫她剝蝦，雖然手法笨拙，得滿指都是油，卻一臉慎重，彷彿在執行什麼人生大事。

盛知雨低頭看他，還沒開，他自己倒先紅了臉，耳尖紅得像被灼燒過一樣。

他們就這麼貼在一起，體貼著體，纏著，膚與膚之間幾乎沒有縫隙。

盛知雨笑了聲，轉把包包甩回沙發上，慢條斯理地走回他面前。

她微微一愣，側頭看去，徐璟廷閉著，呼平穩，看起來安靜乖巧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
飯後，盛知雨起收拾包包準備回家，剛站起來，手腕便被人一把拉住。

她抬手推了推他，沒成功。那條手臂像鐵鉤一樣，壓在她腰側，還隱約帶著點汗熱後的餘溫與肌的重量。

「這麼想留我？」

她挑眉：「你抱著我，哪次有『只是抱著』？」

她將手指伸他衣領間輕輕勾了勾，低聲哼笑：「好啊。但說好了，只能抱，不能。了就算你違約。」

她啼笑皆非，抬手輕拍他發燙的臉頰，語氣半真半假：「我的徐總，你今天了三次，再留下來，你會盡人亡。」

一天連三次，彼此都累了。